蘇牧的猜測在進入秘境之前被證實了，他看見了有一段時間未見的華素，還有上陽宗、含英宗、歲雲宗的幾個精英弟子，這個玉心宗發現的小秘境果然不只是個幌子。

沒關系，即便裏面有秘寶傳承之類的，那也全是他親兒砸的，走虐主流的文，奇遇也不會落在主角之外的人身上去。

“是碧陽門的褚長風。”莫漢宇面色冷凝，沈穩了不少，“該死，他們一定得了其他的消息。”

蘇牧擡眼看去，“無妨。”

莫漢宇瞥他一眼，語氣比任何一次都要好，“那就要拜托師兄了。”

淩琛冷冷地盯住了這個敢和他搶師兄的人，親昵地湊近蘇牧，“哥哥自然是最厲害的。”

“褚長風，你過來幹什麽？”莫漢宇更關註的是碧陽門的人，反正兩派弟子心裏都有數，各自都是比較著的，而褚長風——不巧了，正是死死壓著莫漢宇的那個，碧陽門武長老的親傳。

碧陽門的做派並不像要敷衍一番，而青陽門消息不夠靈通，莫漢宇自己在門內只算個中上，其他人更不如他，不過……他頭一次慶幸起師父收下了穆蘇。

白衣當風，越顯得眉目溫和的褚長風微微一笑，“只是好奇你身邊的兩位道友罷了。”

等等，眉目溫和這個形容是不是有點眼熟？對了，妥妥的撞人設，蘇牧，還有處於偽裝中的淩琛，走的都是這個風格。果然如蘇牧所想，看起來溫和的人完全不少見，畢竟與人為善的道理，誰都懂得。

只是以褚長風的模樣，要引來正被許多人圍著獻殷勤的芍華仙子青睞，那就不容易了。華素公主最近對蘇牧那樣的人過敏，而且和她師父口味更像，喜歡的是高冷的男修。

蘇牧好笑地發現華素目光僅是一頓，壓根不願多做停留就不著痕跡地移開向著其他兩大宗門的弟子看去，更別說要註意他們的疑點了。他咳嗽一聲，挑眉道:“褚師弟若要知道，怎麽不親自發問？青陽碧陽同出一脈，為兄弟宗門，在下喊一句師弟，應當不算失禮吧。”

以修為排輩分，當然不失禮！

“兩派是親厚……倒是從未見過這位師兄，難免要來打個招呼，問一問名姓，才好相交。”褚長風被噎了一下，人設倒還沒崩，風度仍在。

莫漢宇:“呵！”

褚長風:“……”

“哥哥的名字是穆蘇，我叫穆琛。”淩琛突兀地開口，緩解了尷尬的局面。不等褚長風松口氣，他有把局面推到了更尷尬的境地，“好了，名字知道了，招呼是不是打完了？”

怕自己說的話還不夠直接，他認真地解釋了一下自己的意思，“你是不是該走了？”

褚長風:“……再會？”

他仍是不敢相信他這麽友善可親的人會受到直接的逐客待遇，連姓莫的都沒有趕他走！

“嗯，有緣再會。”淩琛給了他一個微笑，咬字清晰地加重了“有緣”二字。

蘇牧心裏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笑，師弟居然是個演技派，想想在靈獸園撞上的那出戲，似乎沒有什麽好奇怪的呢。

衣袖被拽緊，站的也極近，近到呼吸聲無法忽略，活脫脫一個戀兄的小少年——厲害了我的弟，還知道自己加人設。

察覺到眾人的視線，淩琛眨眨眼，又是一個微笑，連帶接下來要進入秘境的時候，也是亦步亦趨地緊跟蘇牧，先是抓住衣角，後來就是被緊緊地牽著手，開心得要炸成煙花了。

後面發生的事情，大概就證實了運氣的存在了。

比如說主角摔一跤撿了塊廢鐵，就能發現廢鐵其實是難得的千年鐵精，而運氣不那麽好的普通人，就會廢鐵就是塊廢鐵，運氣特別差的呢，或許就摔了個頭破血流繼而發現廢鐵上有銹自己得了破傷風！

拿著秘境金令站在一起的人，都在傳送時被一陣妖風吹的分散了，只除了格外黏糊的牽著手的兩兄弟→_→

再次享受到獨占師兄，過二人世界滋味的淩琛心滿意足，慨嘆一句，“確實運氣不差。”

“本想著秘境中多少幫襯一下青陽門，也是兩清，不過如今倒也樂得輕松。”蘇牧沒打算褪下難得的畫影兒，仍用著僅算清秀的面容，他催促著淩琛，“把西來放出來吧，再久一些他就要氣狠了。”

小初靈智尚且懵懂，西來卻不同，長到如今竟又知事不少，儼然少年心性，被關在靈獸袋裏，只怕又要糊淩琛一臉。

淩琛聞言稱是，邊掐手訣，一邊抿了抿唇，做好在師兄面前再毀形象的準備。

“喵——嗷！”西來的確氣瘋了，但出乎意料地沒選擇糊臉，而是給了淩琛兩爪子，高冷地落在了蘇牧肩上。

眼睜睜看著自家小孩一夜長大，估計就是蘇牧現在的心情了，他忍不住撓了兩下西來的下巴，又順著脊柱幫忙梳毛，不多時又收獲了一只差點翻肚皮的貓崽子——長大什麽的應該是錯覺？

淩琛垂下眼，恰巧對上他眼睛的西來差點炸了毛。

得到了越多，想要的就越多。淩琛告訴自己，他確實就是這樣一個人，蘇牧應當屬於他，全部的全部都是他的。僅聽了柳嘉令別有意味的打趣，他還可以認為自己只是想和師兄更親近，不單是師兄弟或是友人，現在哪怕是外人眼中血脈至親的親兄弟，他仍覺不夠。

“哥哥也把小初放出來陪著西來吧。”淩琛揪下舒服得攤成一片的貓，隨時準備把西來扔到小初身上去。

蘇牧好笑地開口，“還記得叫哥哥，怎麽忘了一靈犬一靈貓是多明顯的特征？也是那回運氣好，凡俗的寵物不被放在眼裏，莫漢宇也沒從華素那得知你我二人特征，不然光是換名字能瞞過去？”

淩琛拎著西來，悶不做聲往前走。

蘇牧有種牽著尋寶犬挖寶藏的感覺，秘境的確有著來頭，靈草寶礦隨手可得，當然，至少是淩琛很容易找到。

“總覺得……順利過頭啊。”蘇牧遲疑地說道。

淩琛腳步一頓，“好像有東西一直在呼喚我，我……”

蘇牧:“……”

並沒有想立flag。

事實上，蘇牧也有種心緒浮動之感，但凡秘寶出世，靠得近的修士多會有所感應，不過那種隱約的感應，與淩琛所言的又有不同。結合一下之前搜尋到的東西，蘇牧總感到十分熟悉。

“鳳凰遺址？”蘇牧不甚肯定，但即便是萬分之一的可能，一旦透露出去，怕是所有人都要為之瘋狂。

升級流的小說裏，能獲得的機遇隨著修為上升是越來越好的，唯一的例外就是最開始的奇遇，那會是主角賴以發達的基礎，完全無可替代。蘇牧懷疑，他們正是遇到了淩琛應當獲取鳳凰真血的秘境。

西來猛地掙脫了淩琛的手，“蘇蘇你說鳳凰？”

鳳凰一族有多厲害，連神獸西來亦無法描述，同為神獸的朱雀，不過是鳳凰遺澤的分支。傳承裏有著關於鳳祖的記憶，但古之鳳祖的威能，完全不是幼生期的西來可以去接觸的。

幾十年前的記憶並不清晰了，蘇牧能大概有個印象，已是拖了他修真的福。他把詢問的目光投向淩琛，“除了被呼喚，還有其他感覺麽？”

“沒有。”淩琛老實地回答了，手下鎮壓著西來的暴動，又湊近蘇牧，貼著他耳朵道:“不過……據說我祖上有鳳凰血脈。”

對啊，不僅是鳳凰血脈，還是獨一無二的第一只黑鳳血脈哦。蘇牧一點不驚訝，心裏早猜測淩琛受到的呼喚是來源於血脈的。

越是確定這裏是鳳凰遺址，蘇牧反而越是不急，鳳凰可不是什麽無私又慷慨的族群，唯有淩琛，才有可能得到最後的饋贈。

“你帶路，想往哪兒去，就往哪去。”蘇牧拍板定下，繼而發現……他們不是一直都這麽走著嗎？

不會像淩琛一樣有明確目的地，可模糊的方向，很多人都感應到了。所以蘇牧和淩琛一路走，終於就開始遇到其他門派的修士了。

因為修為高，蘇牧一路上倒沒遇上什麽不長眼的人，他又是新面孔，淩琛帶路時只悶頭往前，想要沾光同行的壓根找不到機會搭話。當然了，現在他是穆蘇，而不是有天極宗光環的蘇牧，也大大減少了他被黏上的概率，神識感應一下，偏東面的那一群人，不就是華素等人，那才叫一個眾星拱月。

“穆兄，穆兄慢行！”

蘇牧慢了片刻才反應過來，這還真有能叫出他名字的熟人，雖然就是個交換了名字的熟人而已。

“褚道友，好巧。”

衣衫略有破損的褚長風松了口氣，“不巧，我可找你找了一路啊。”

淩琛利刃似的目光立時紮了過去，“芍華仙子他們在東面。”

“不，我就是來邀穆蘇穆道友同行的。”

是時候和青陽門兩清了，就從弄死碧陽門的得意弟子褚長風開始吧——淩琛忿忿地向蘇牧傳達著自己的意願。

特意尋了過來，又巴巴地賴上了，這個褚長風，不愧是碧陽門倚重的弟子，莫非察覺了他們的破綻？那麽到底是什麽時候露出馬腳了呢，他是從未與這個人有所接觸的，那麽褚長風是發現他心中另有目的，還是認出了他是天極宗蘇牧？或者僅是不想讓青陽門得意所以來搗亂？

蘇牧皺了一下眉，他總覺得有些違和，已經進了秘境，褚長風應當知道消息肯定被傳回了天極，那跟著他有什麽用呢？

看向再次對他點頭微笑的褚長風，蘇牧突然意識到，這並不是一個好打發的人。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新年快樂，雞年大吉！

至於我的新年願望，大概是過年轉運吧，感覺16年挺不順的，除夕夜差點點蠟燭吃年夜飯什麽的……四點停電到七點多QAQ。元旦停電，小年停電，除夕夜……黴都倒完了該轉運啦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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